11月15日，法国最高法院就长达十余年的瑞银集团逃税案作出最新判决，维持了对瑞银集团的犯罪指控，但要求下级法院重新计算罚款金额。尽管未能推翻涉嫌税务欺诈的定罪，但重新计算罚款金额的判决意味着新一轮审判可能会减少罚款金额。

瑞银集团涉嫌逃税案始末

瑞银集团与法国政府的税务纠纷始于2011年。当时瑞银集团法国子公司的前雇员斯蒂芬妮·吉博德向法国司法部门举报，称瑞银集团派遣业务员到法国境内，通过向富裕阶层提供代码账户，帮助设立信托、壳公司、基金，协助订立阴阳合同等方式提供非法避税服务，以吸引客户在瑞银集团开设国外账户并转移资产。

2014年，法国政府以涉嫌税务欺诈和洗钱为由立案，对瑞银集团在2004年—2012年是否帮助客户转移资金以逃避税务部门监管进行了调查。调查期间，法国政府和瑞银集团进行了反复谈判和博弈，但未能就罚款金额达成一致意见。

2019年，巴黎轻罪法庭判决瑞银集团“洗白税务欺诈行为”和“非法招揽客户”罪名成立，并判决其支付45亿欧元，包括37亿欧元的罚款和8亿欧元的税收损失赔偿金及利息。这一判决也给瑞银集团前首席执行官塞尔吉奥·埃尔莫蒂的任期蒙上了污点，瑞银集团对此结果表示不服，提出上诉。

经过两年多的继续调查，巴黎上诉法院于2021年12月作出了维持原判罪名的判决，但将处罚金额下调至18亿欧元，包括10亿欧元的没收财产、8亿欧元的赔偿金和375万欧元的罚款。这一次，瑞银集团仍未放弃上诉权利。

近日，法国最高法院的判决给这起悬而未决的税务欺诈案带来重大转折。法国最高法院撤销了没收瑞银集团财产的决定，因为没收财产的相关规定在2013年才被引入法国法律体系，晚于本案事实的发生时间。法院还撤销了原判定的赔偿金，称这些赔偿金没有得到充分计算。未来几个月，巴黎上诉法院将举行新的审判以确定罚款和利息。

瑞银集团业务和声誉受损

在法国最高法院作出判决后，瑞银集团对法院在某些重要方面上的立场表示认同，但也对结果表达了失望。

瑞银集团在一份声明中称：“尽管欧盟与瑞士之间就对储蓄收入征税达成了协议，而且法国政府缺乏针对所指控事实的具体证据，但法国最高法院还是确认了此前有关非法招揽客户和税务欺诈的罪名，瑞银集团对此感到失望。”声明还指出，瑞银集团认为自己的行为始终符合所有适用的法律法规。

虽然法国最高法院改判了处罚条款，但不确定的罚款数额和持续的法律诉讼仍然对瑞银集团的财务状况和业务计划构成了挑战，也可能会影响未来其客户的合作意愿。被指控涉嫌税务欺诈的事件也可能会影响瑞银集团在国际金融市场中的地位，使其在业务拓展和国际合作上面临更多挑战。尽管瑞银集团在法国逃税案诉讼中得以改判，赢得了一定的资金空间，但现在的瑞银集团需要在法律、业务和声誉层面做出明智的决策，稳定市场信心以确保未来的长期发展预期。

案件为跨国税务监管敲响警钟

此次瑞银集团的法律纠纷引发了国际社会对国际金融合规和打击逃税行为的广泛讨论。

在法国最高法院的判决出炉后，瑞士法律界专家彼得·V·昆兹评论道：“这显然是瑞银集团的一次胜利，只是我们还无法衡量胜利的具体程度。”因为接下来法国法院将重新计算对瑞银集团的罚款，目前还无法确定具体数额。

理论上，罚款可能增加也可能减少，但大多数法律评论家倾向于后者。据了解，瑞银集团已准备好11亿欧元以支付接下来确定的赔偿金。

2011年举报瑞银集团的前员工斯蒂芬妮·吉博德对法国政府在此案中的动机和行为提出了疑问，她曾期望法国政府对她的举报行为进行补偿，但她的请求被拒绝了。她指责法国政府的行动是一场“闹剧”，称其打击逃税的行为很“虚伪”。当前，法国对举报人的奖励和保护制度建设才刚刚起步，对举报人的身份认定、前提条件、举报程序等要求较为严苛，而奖励措施则较为薄弱。

这次法律纠纷不仅对跨境税务监管和国际金融合作带来了重大考验，也对跨国银行的商业行为和合规管理敲响了警钟。它警示着全球金融机构要严格遵守各国的法律法规以确保业务的稳定和可持续发展，也提醒国际社会加强合作以共同约束逃税和洗钱等跨境违法行为。

——来源：2023年11月27日《中国税务报》版次：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