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行刑反向衔接  非法买卖外汇  对敲  境外保险  检汇协作

【基本案情】

2018年7月至2023年8月期间，何某炜等人在未取得国家金融管理机构批准的情况下，在国家规定的外汇交易场所以外，以营利为目的，参照当日人民币兑换港币、美元汇率，通过增加汇率点差的方法，通过境外社交媒体建立换汇群，发布换汇信息，利用在推广保险业务期间所积累的境外开户、换汇渠道等资源便利条件，撮合介绍有换汇需求的内地保险客户、朋友把人民币和港币、美元之间进行双向兑换，用于交境外保费或者境内投资、消费等，非法从事买卖外汇、介绍买卖外汇，涉案金额3.67亿元人民币。何某炜非法获利249万元人民币。樊某、赵某某、罗某某在何某炜提议下以“对敲”方式变相买卖外汇实现货币价值转换，非法换汇金额分别为869万元人民币、842万元人民币、808万元人民币，分别获利为2.79万元、2.27万元、1.45万元。

2023年12月28日、2024年8月16日，江苏省江阴市公安局分别对何某炜及樊某、赵某某、罗某某三人以涉嫌非法经营罪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2024年6月27日，江阴市人民检察院对何某炜依法提起公诉。因其具有退出违法所得、立功等情节，江阴市人民法院依法判处其有期徒刑四年，并处罚金400万元人民币。

江阴市人民检察院经审查认为，樊某、赵某某、罗某某实施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第四项规定的行为，但三人犯罪情节轻微，已退出违法所得，且具有自首、从犯、立功等情节，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二款规定，于2024年10月21日对三人作出不起诉决定。

【行刑反向衔接情况】

审查核实。江阴市人民检察院经审查认为，现有证据可以认定樊某等三人利用销售境外保险渠道以境内外“对敲”的方式，从事营利性的变相买卖外汇、非法介绍买卖外汇的违法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汇管理条例》第四十五条的规定。对于樊某等三人还存在的未营利的非法介绍买卖外汇行为，也应依照外汇管理规定依法追究行政责任。

会商协作。江阴市人民检察院在上级检察院指导下与外汇管理部门围绕本案行政违法事实认定、行政处罚必要性、后续反向衔接相关程序等进行会商协作：1.明确移送证据标准。根据外汇管理部门提出的营利与非营利、变相买卖外汇与非法介绍买卖外汇行为的区分标准，江阴市人民检察院通过对证据材料梳理，形成“主客观证据+统计表格”的证据移送模式，对聊天记录、境内外交易明细表等关键证据予以标注说明。2.现场协助调查取证。樊某等人涉及的变相买卖外汇、非法介绍买卖外汇高达232笔，资金往来混杂，外汇管理部门需要逐笔核对，检察机关与公安机关办案人员为此进行现场协助，对外汇管理部门提出的疑问进行当面解答。3.密切配合高效衔接。为使行政调查高效开展，外汇管理部门与检察机关联合对樊某等三人法治教育，促使樊某等配合调查取证、如实供述违法事实。

检察意见。2024年10月22日，江阴市人民检察院制发检察意见书，建议：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外汇管理条例》第四十五条规定，对樊某、赵某某、罗某某的违法行为给予行政处罚。

处理结果。国家外汇管理局无锡市分局经调查认定樊某非法买卖外汇830万元、非法介绍买卖外汇2145万元，非法获利2.79万元；赵某某非法买卖外汇1634万元、非法介绍买卖外汇1551万元，非法获利2.27万元；罗某某非法买卖外汇369万元、非法介绍买卖外汇1187万元，非法获利1.45万元。2024年10月，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外汇管理条例》第四十五条、《外汇管理行政罚款裁量办法》第十条和第十一条规定，鉴于樊某、赵某某、罗某某积极主动配合行政检查，在一般情节量罚区间下限到中间值之间，对樊某非法买卖外汇和非法介绍买卖外汇的行为给予警告，处罚款267.9万元人民币；对赵某某非法买卖外汇和非法介绍买卖外汇的行为给予警告，处罚款286.7万元人民币；对罗某某非法买卖外汇和非法介绍买卖外汇的行为给予警告，处罚款140万元人民币。上述行政罚款均已收缴入库。

机制建设。以本案行刑反向衔接为契机，江阴市人民检察院与国家外汇管理局无锡市分局、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江阴金融监管支局、江阴市公安局等部门进行多方座谈，探索建立外汇领域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机制，出台《关于在办理贪污贿赂犯罪案件中加强反洗钱协作配合机制的意见》、《关于建立惩治金融违法犯罪、防范金融风险协作机制的意见（试行）》，充分发挥各方在金融监管、惩治犯罪、防范金融风险等方面的作用，有效提升打击非法买卖外汇的工作合力。

【典型意义】

境外金融机构对境内居民开展业务应取得金融监管部门批准，不法保险销售代理借助社交媒体平台，未经批准向境内居民推介销售境外保险产品，并规避外汇监管，通过非法渠道进行本外币兑换，严重扰乱境内金融管理秩序。

非法买卖外汇案件中，是否营利并非行政处罚的必要要件，主观营利目的需要通过对汇率差、固定费用、关联利益等客观证据的分析予以认定，是否实际盈利不影响对“以营利为目的”的认定。对于通过非法买卖外汇直接获取收益或换取其他经济利益的，应当认定具有营利目的。

检察机关与外汇管理部门应当深化沟通协作，对非法买卖外汇案件证据标准达成共识，构建外汇领域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机制，合力筑牢惩治外汇违法违规行为的屏障。

——《外汇领域行刑反向衔接典型案例》之四